沙利尔笑了出来,说:“听您这么说,您考虑的‘刑罚’可想而知是非常重的,学姐惶恐,我不确定能否承受呢,所以,我接受您减轻刑罚的决定,并在此向您……不,事后向您表达感谢。”
“不要以为笑得好看我就会心软!还有,别套近乎!”妃羽裳义正言辞道。
沙利尔点头称是,努力做出严肃的表情。
妃羽裳瞅了学姐好一会儿,这才满意地勾起嘴角,说:“听说沙利尔小姐菜做得不错?”
听说?你是没有吃过么……
当然,作为“罪人”的沙利尔不能这样讲,同时也不能自贬,于是她说:“我认为满足法官大人足矣。”
“满足”说得模棱两可,并未确定指代何物。也许这便是沙利尔的目的,若妃羽裳没有发现这点小把戏,她便具有了某种“正当性”。
很明显,法官大人缺少发现的才能。
妃羽裳沉浸在“法官大人”的世界,洋洋自得,全身上下洋溢着奇异的感觉,仿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她忽然倾身上前,一手撩开学姐遮挡耳畔的秀发,檀口对着耳朵私语,呼出的热气像羽毛撩拨着女子敏感的肌肤。
听完妃羽裳的要求,沙利尔喜出望外,与此同时,淡淡的愁绪涌上心头,副会长的身份使她走到哪儿都不可避免碰见认识的人,何况她很快就要成为会长,届时不仅是高等部,还有中等部和初等部的孩子们的目光聚焦于她,若她频繁来往蓝花楹庭园,抑或是妃羽裳去她家,那么,她和妃羽裳这点秘密无需两天便会路人皆知,她并非惧怕别人知道,而是心存顾虑,她和妃羽裳的感情两人都未明说,而女孩们对她人感情问题的狂热经久不衰,即便只是猜测,谈论的声音肯定会传入妃羽裳耳中,对她造成困扰。而化解危机的答案只有一个,那就是妃羽裳顺利成为副会长,会长和副会长相互拜访,再正常不过,完全可以说是工作需要,名正言顺,甚至不需要解释。
思及此,她开始期待妃羽裳当选副会长了。
屋里的光线越发的昏暗,终有千般痴恋也该到了放手的时候,火焰逐渐熄灭,经过这么一番折腾,冷静下来的身体不免感到不适。
“羽裳。”
“怎么啦,学姐。”
“晚饭,我做给你吃吧。”
“好啊,那我起来。”
沙利尔松了口气,事到如今,她反而因为害羞不好意思要求妃羽裳做什么了。
“啊,对了!”妃羽裳好像想起了重要的事情,接着说道:“学姐你热不热?”
是想要的答案。
“出了很多汗呢……”
“嗯、嗯……”妃羽裳顾左右而言它,她当然知道学姐出汗的缘由,因为她也是一样的。
“羽裳,”沙利尔叫道,“我先回去,收拾妥当了再过来。”
“诶?不用!”
“不用?”
妃羽裳感觉自己愈发的笨拙了,不知道怎么跟学姐说话才好。不行不行,冷静,冷静下来……
“是、是这样,”她低垂着头,吞吞吐吐地说,“学姐在这儿,沐浴……只是居家裙子的话,穿我的,应、应该能穿下的……”
沙利尔可算明白她的话了,顿时失笑出声。
“可以么?”
妃羽裳点了点头,说:“已经快六点了,学姐来回起码要一个多时辰,我等不了这么久……学姐别走好不好?你先去浴室,我给你找衣服。”
“按你说的吧。”
听到学姐答应,妃羽裳没有急着带她去浴室,她得先把屋里的灯火点亮。
实际上,沐浴不需要临时烧热水,学园有一套完整的自主供水系统,水源来自山上的温泉,常年恒温。反倒是冷水麻烦些,需得另行修建蓄水井将温泉水降温使用。
妃羽裳回房给学姐挑选衣服,嘴里说得轻松,手指掠过一件又一件衣服,她脑子里却浮现出沙利尔穿着小号的裙子而紧绷的娇躯,令人血脉偾张的玲珑曲线,遇迎还羞的红润脸颊……
“啊啊啊!想什么呀!”
她拍了拍滚烫的双颊,试着把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驱赶出去,可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,心中的**反而越烧越旺盛……这样下去可不行啊!她望着衣柜里的裙子,嘴里嘟囔着“就这件吧。”也不管什么样式、颜色,拿了就往浴室走。校舍浴室没有海边庄园那样宽敞奢华的更衣间,阻隔视线的便只有屏风而已。
“哗啦”的水声传入耳中,一扇之隔,不可言说的画面……
“羽裳?”
“啊?嗯……”妃羽裳显得十分慌张,眼睛死死盯着屏风,脚下却似生了根,杵在原地不知所措,甚至忘记了要做的事情。
许久没听见回应,沙利尔娥眉轻蹙,不由得放缓了动作。她大概能猜到妃羽裳站在那儿不走的原因,可是,她还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充足准备将妃羽裳纳入怀中。她并非没有渴望。但是,她不愿屈从于欲念,尤其是她们尚未倾诉心意,这种不明不白的感情,叫她如何坦然受之。她想要的,是那个人毫无保留的情意,而不是偶然发生的迷乱。是的,偶然,她们都未想到会在这样一个平常的日子,平常的下午,发生不平常的事情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,静谧、躁动,水雾弥漫。
如果沙利尔还保留了一丝理智,那么,她应该立即出声让妃羽裳离开浴室。然而,她做不到,在她的认识中,即便有正当的理由,她若让妃羽裳离开,这种做法等同于拒绝妃羽裳,可她怎么会拒绝她呢?
谁能告诉她,此情此景,她要说什么,做什么,才能两全其美……
也许,是无解的答案吧。
时间像流水一点一滴流淌,黑暗的尽头是光明,沉默的尽头是领悟。
妃羽裳,迷乱的尽头是——愧疚。
“学姐,衣服放在这儿了。”她说,语气平淡,与方才的慌乱判若两人,她把衣服挂在衣架上,未等学姐回应就离开了浴室。
而沙利尔之所以没有立即回答,心细如她,对妃羽裳突变的语调,她岂会毫无知觉…… 脱离了学姐的气息,妃羽裳直奔后院,打起一桶凉水从头淋到脚。
幽暗的井水倒映着月光。混沌发热的大脑逐渐冷静下来,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,冰凉的水滴顺着头发滑落,直通心脏。她张着嘴,痛苦、喜悦、惊讶、难过交替出现,清澈的眼眸染上了复杂色彩。她抬起右手看了好一会儿,随后缓缓附上胸口,心脏的跳动传递给手心,她清楚地感觉到,心像被无形的手揪住,她明白,这是她违背承诺的代价。
“贪婪么……”
“呵~”她自嘲地摇了摇头,埃丝特梅拉真是一语中的啊。
估算着学姐沐浴的时间,她返回浴室门口,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,舒了口气,说道:“学姐,一会我也洗一下。”
“嗯?哦,好的,我马上就好。”沙利尔抬头答道,一边扯了扯裙子,除了胸部有点紧,还算合身吧……好在她也不是特别高的身材,菲洛米娜肯定就穿不了。
她强迫自己不要想别的事情,现在她要做的就只有做一顿可口的晚餐。
梳妆台躺着一支碧玉梅花簪,进来时还没有,想必是给她用的,面上不禁流露出幸福的笑容,妃羽裳这般体贴,却是她始料未及的,当然,她喜欢妃羽裳的温柔。
挽好了头发,沙利尔拿起玉簪,入手细腻,温润坚洁,呈半透明状,如膏似脂,精光内敛,并且颇有重量,是上等美玉,考虑到妃羽裳那位师姐的身份,兴许是极品也说不定,她受限于眼界,无法辨别罢。
打开门,正对上妃羽裳微笑的面容,她手里抱着衣服。
不经意瞥见学姐紧耸的胸部,妃羽裳的目光微微一怔,但她很快就恢复过来,说:“那就麻烦学姐啦,我……先进去?”
“说什么麻烦呀,”沙利尔假装没注意她的视线,露出轻松的神态,笑道,“你去洗吧,不用急,做饭要好久呢。”
“嗯嗯。”妃羽裳连连点头。
沙利尔笑着从妃羽裳身旁走过,当她看到尘封许久而黯淡无光的厨房,无奈又好笑,这就是妃羽裳一个人生活的现状吧,真的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呢。
墙壁上挂着的围裙,不难猜到,肯定是弥安曾经用过的,真是……她思量着让妃羽裳搬到夕雾庭园与她同住的可能性。
以她对妃羽裳的了解,如果她提出同住的请求,妃羽裳答应的可能性有一半,而且是因为她的莽撞降到了一半。她们之间若没有发生那种事,同住,就只是单纯的同住而已,妃羽裳只当有人给自己做饭,不会想别的。现在,她想,住在妃羽裳心里的那个人影响了她,脑海中闪过许多名字,弥安,希儿,菲洛米娜,贝尔缇优,熙萝妮娅……但是全部被她否定掉了,没有,不是她们。
一个她猜不到,无迹可寻的人。
“算了……”
最后,她打消了这个念头,纠结下去毫无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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